成仿吾这个姓名，新我国建立后不久我就听说了。我之所以注意到这个姓名，也许是因为他早年在日本留学，跟郭沫若相同结业于冈山第六高等学校，然后就读于东京帝国大学工学部。另一个原因，大概是他在上世纪20年代与郭沫若、郁达夫等人曾安排发明社。我对这一段前史比较感兴趣。我一向期望有时机见他一面。

　　到了上世纪50年代，有一次，我暂时被借调到和大（我国人民捍卫世界和平大会委员会）担任一个宴会的日语翻译。宴会的主人便是成仿吾同志。因为作业上的联络，我屡次见过郭沫若，便幻想成仿吾也一定是风流倜傥、举动洒脱的知识分子。出乎我预料，他默不做声，给人以朴讷、不善外交的形象。

　　没想到，事隔30年，在准备建立我国翻译作业者协会时竟有时机再一次见到成老，并听他叙述翻译《共产党宣言》的往事。

　　那是1982年，由我国外文局牵头准备的我国译协有了端倪，领导机构组成人员的名单也基本上定了下来，只差名誉会长有待确认。时任外文局局长的吴文焘和马恩列斯作品编译局局长姜椿芳二人经商议决议把成仿吾同志请出来。进入6月份，吴文焘局长要我跟成老的秘书、在我国人民大学作业的陈光同志联络。

　　1982年6月19日早晨，咱们抵达到老的家。那一天，云层较厚，尽管已是初夏，但气温较低。我面前的成老，穿戴朴素，在衬衣上套了一件薄毛衣，下身穿了一条灰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凉鞋。书房的铺排非常简略，墙上挂着毛主席坐在椅子上的彩色照片，窗户边放的金鱼缸，给这个不大的书房带来生机和气愤。屋内有保藏《二十四史》的橱柜和别的两个书柜。除了茶几和沙发、椅子外，所占面积最大的，要算是摆在书房中心的那张书桌了。

　　因为成老在延安时曾任陕北公学校长，而吴文焘同志曾在那里学习，所以文焘同志称号仿吾同志“校长”。文焘同志说，成老曾翻译《共产党宣言》，这是最基本的文献，咱们共同推举成老做译协名誉会长。

　　提到前期的《共产党宣言》译本，据我所知，最早以中文介绍《共产党宣言》的时刻是1906年1月，日本东京的同盟会出书的《民报》月刊第二号，登载了朱执信编译的《共产党宣言》的十大纲要。两年后的1908年，刊行于日本的《天义报》刊登了民鸣译的《共产党宣言》第一章。1919年4月6日出书的《每周谈论》也选译了《共产党宣言》的部分章节。作为中文全译本出书是在1920年8月，译者为陈望道，署名陈佛突。这一版别，是依据日文版，参阅英文版翻译的。日文书由戴季陶供给，英文书是陈独秀从北大图书馆借出的。前期的《共产党宣言》中译本还有几种，例如1938年我国书店出书的由成仿吾和徐冰合译的《共产党宣言》、1943年延安新华书店出书的博古的译本等。

　　“陈望道翻译的那本《共产党宣言》是从日文翻过来的。”成老边回想边说，“我第一次翻译《共产党宣言》是从德文翻译的，那是1929年，是在莫斯科的蔡和森要我翻的。我译好后，托人带到莫斯科，但因为蔡和森已调回国内任广东省委书记，没有找到，译稿也就杳无音信了。”

　　“第2次翻译，是1938年在延安与徐冰协作。这次翻译，依据的是德文本，比较好。其时延安没有德文字典，便是凭脑子记的单词来翻。如果能找到一本字典，便是宝物。”成老说，“其时，出书社给了我5元稿费，也给了徐冰5元。徐冰喜爱喝酒，咱们用这钱在机关协作社吃了两顿。”

　　成老接着说，其时陕北公学的马列主义课曾把这本《共产党宣言》作为教材。之后，博古依据俄文出书了一种“校译本”，改正了某些缺陷，但离德文原著远了些。正如李逵六同志在《成仿吾同志译事回想》一文中所说那样：“这部译本的面世，在其时传达马克思主义的阵地上，可以说是光华夺目的闪电，引起雷鸣般的反应。”

　　据我所知，成老曾于1945年从晋察冀边区回延安参与党的七大时，抽暇对《共产党宣言》译稿作过一次较大的修正，并把定稿交给了解放社。但不久军进攻延安，译稿也就不知下落了。1952年景老在我国人民大学期间把延安版的译稿又稍加校对，印的份数很少，供我国人民大学和东北师范大学校内运用。成老是为了留念《共产党宣言》出书105周年、马克思诞生135周年做这项作业的。

　　“我第三次翻译《共产党宣言》，是在1975年，那时已经有字典了。”成老幽默地对咱们说。

　　据成老介绍，这次是他给毛主席写了陈述，恳求做马列原著的校译作业。毛主席很快就批下来，说翻译马列作品很好。所以，成老和山东大学调来的8位同志一同做校译作业，在近邻拓荒了一个办公室。每天早晨开会，对着原著，一句一句地改。“我三次翻译《共产党宣言》，这个版别是最精确的。”文焘同志也说，这是最重要的一个版别。

　　最终，文焘同志扼要汇报了译协的准备状况，把中宣部的批件递给了成老，请成老出任我国译协的名誉会长。批件后附有拟议中的译协理事和领导班子的名单。

　　成老说：“人许多啊！还有不少白叟。人多好就事。有时，也可干坏事。现在，文学界的翻译，有些是偷工减料。”

　　从成老家出来，陈光同志说：“朱德同志看了成老最终翻译的《共产党宣言》，说译得好，文字好读，期望今后把这一作业继续下去。其时，朱德同志与成老会晤的地址，便是方才咱们说话的那个房间。那是朱德同志最终一次见成老。”